我的肩上是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
gigiguaiguai)仙道世家传人树×(是真的)大妖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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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徐均朔:不是,原来你俩是一只猫。
01.
“就,”徐均朔顶着秋风,颤颤巍巍蹲在马路堐子上给顾易打电话,“我家祖宗出大问题了。”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打着游戏,敷衍他:“什么意思嘞,要我给你介绍个兽医?”语毕自己先觉得不对劲,“不是,你家祖宗生病了?那他这样的请兽医能有用吗?”
“呸呸,你不要乱讲,”徐均朔晃晃脑袋摇掉其上的落叶,有种清醒地听自己说胡话的感觉:
“事是这么一个事,郑老师……好像就是我家祖宗。”
顾易觉得自己一定是听到了徐均朔脑子里的水声。
02.
前面提到的祖宗是只猫,打徐均朔出生就已经待在徐家祖宅不知道多久了。
徐均朔从小就知道他家这只猫不一般。在他眼里,从他天天躺在婴儿床里一会儿乐呵一会儿哭,到他会爬了会走了,会上房揭瓦了,再到他骑着自行车满山窜,扛着书包累成狗,他家祖宗好像一直都一个样:晴天横在房顶上晒太阳,阴天窝在茶堂的太师椅里打盹儿。
二十多年了,祖宗连模样都没变过,看上去软绵绵的,动不动就顶着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把自己pia成一摊猫饼。灰蓝色的毛让整只猫猫像团乌云,总晕着水光的湖绿色眼睛就是其中藏不住的雨滴。
祖宗对小孩好像没什么脾气,这就造成了徐均朔小时候家里上下都对大猫挺尊敬的样子,唯有他是例外。
那时候他成天喊着“大猫大猫”追着人家尾巴跑,最后把猫逼得无奈三下两下窜上屋顶,他还要爬到阁楼开了天窗吭哧吭哧追着翻出去。猫被磨到没脾气,日子久了,他也成了徐家和大猫最亲的人。
猫祖宗的纵容给了徐均朔底气,每次搂着猫撸毛,听了林女士的笑叱也不带撒手,只有猫被他整烦了拿肉垫推他的脸才会偃旗息鼓,咧着嘴把人家放到地上。
等到他长大了些,他家祖宗才开始露出真面目——放弃维持宠孩子的好脾气猫猫设定,开始对他百般嫌弃。嫌弃他准备的素食不合口味(徐均朔一直不知道一只猫不吃荤是怎么做到营养均衡的),嫌弃他房间收拾的不干净,嫌弃他练唱歌的时候鬼哭狼嚎,嫌弃他夏天热了一身汗还往自己身边挤……诸如此类的嫌弃最终总会根据轻重导致徐均朔被哈气,被肉垫踢,或者被不出血地挠一把,然后继续贯彻不知悔改的精神,厚着脸皮去揉大猫的头毛。
祖宗在前几年他考到上音的时候屈尊跟着来了上海,那时候徐均朔拎着没有任何违禁物品的背包上了飞机,到了一打开,却从里头一下冒出一只头顶着张徐家黄符的大猫。
他赶忙摘了符纸,再把自家祖宗从乱七八糟的数据线里择吧出来,转着圈仔细检查大猫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啥事儿没有但憋得心烦的猫毫不留情地哈了他一口气。
“哇,出大问题。”徐均朔拎着长长的一条,一人一猫蹲在机场出口互瞪。
徐均朔智慧眯眼:“要不是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猫颇为无语地给了他一爪子,提醒他叫的车到了。
那天中午徐均朔趁着讲究的大猫好不容易被哄着在宾馆的钟点房午睡,捏着一看就是徐父笔迹的黄符满头问号地打电话:“伊爸,你给祖宗贴了符叫伊共我飞过来?不是讲侬家伓使法术做这样事计吗?”
徐均朔挂了电话,想着自家老爸笑呵呵地说这不是放心不下阿命,我和你伊妈又无闲,起动伊来照看嘛;摸着脖子上饱含了他家祖宗嫌弃之意的抓痕,陷入沉思。
03.
经徐均朔这些年来的总结,这只品种不明,应该是北边来的大猫猫有些和普通的猫不一样的的地方。
其中最让徐均朔头疼的一点是他家祖宗洁癖有些过于厉害了——主要表现在该猫不仅特别喜欢洗澡并坚持必须亲自挑选沐浴液;还会在他自己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亮着爪子逼徐均朔打扫卫生。
众所周知猫一年只闲下来两次,一次闲半年;但是苦b男大生一年忙一回,一回忙一年。
这就造成了小徐同学在学习上课做作业以及打工给猫赚名牌沐浴液钱的间隙连口气都不能喘,喘也得是被打扫卫生扬起来的灰呛的,这么一个情况。
徐均朔因为带着猫住不了宿舍,只能在魔都地价稍低一点的地域租了套不到五十平的小房子,天天地铁公交上学。每次班里几个玩儿的好的男生过来,都会为了男大生普遍达不到的卫生水准啧啧一通。而监督着一帮人换完鞋洗完手的大猫总是在这时跳到柜子顶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学生闹腾,眯起漂亮的眼睛舔爪爪,深藏功与名。
04.
“你的嘴里说着什么登西??”郑教授忠实粉丝顾易在电话那头质问皱着脸蹲在路边的郑教授隐藏暗恋者,吼声压过了游戏音效,“你给妈妈清醒一点嘞,是不是想人家想疯了就哪里都是他了?”
徐均朔欲哭无泪:“不是,我也想啊,但是我跑出来之前看了好几眼,胳膊上那片纹身都一模一样嘞……”
打破沉默的是YOU LOST令人心寒的游戏音效。
有家不敢回的徐均朔怂巴巴地跑到顾易宿舍,在一帮好兄弟齐刷刷的殷切目光中艰难开口:“不、不是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吗,我好像参透了、那个,郑教授的真实年龄。”
郑教授,全名郑棋元,据他自己所说,老家东北,出生于1980年的秋天。在徐均朔上大二的时候凭空冒出来,接替了忽然撂担子的刘岩教授教声乐演唱和舞台表演。此人凭着过硬的专业素养,漂亮的脸及温温柔柔的性格迅速圈粉了一大堆学生。
徐均朔首当其冲,在听了他的第一节课后迷迷糊糊拉着顾易说出大问题,我怎么感觉我和他缘分好深啊?他上课一直看我不说,我还总觉得他好熟悉,这不会就是我和我未来老婆之间的羁绊吧呜呜呜……
“哇,就非常,dramatic。”徐均朔冷静了一下,说。
05.
主人仓皇离开的小出租屋里,一摊猫在寂静中伸长,伸长,再伸长,一晃间成了个戴着金框眼镜、套着件薄针织衫的漂亮男人。他从沙发上坐起,环顾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点儿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嘴唇。未加改动的瞳色带着点儿浅色的蓝,让整个人显得有点幼态。
他站起身,有点儿懊恼地看着刚才小孩儿急急冲出门慌得丢了一地的书,一本本弯腰捡起来合上,走到卧室里往书桌上一摞。
嘶,我有那么吓人吗,话都不说一句就跑。
站在原地想了想,猫祖宗——或者换一种说法,郑棋元,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世家子弟徐均朔同学常备的黄符纸,伸出指尖在上面勾画弯弯绕绕的图案。
“岩哥。”郑棋元看到传音符亮起,叫人。
“棋元?怎么突然找我啊。”刘岩的声音传来,总喜欢化形成纽芬兰犬的大妖温温和和,“课教的不顺吗?”
郑棋元深吸了口气:“朔朔知道了。”
刘岩愣了愣:“啊?”
郑棋元靠上徐均朔床头,揉了揉额角。
06.
与给小孩儿们做的自我介绍不同,郑棋元其实是于明末的动荡之年由天地间的精气化形而生,当时用名郑迪。后来机缘巧合成了徐均朔某位祖上,也是第一任徐家家主的同门师兄。
他倒是自认为和徐家的羁绊来的也并不那么轰轰烈烈——他只是曾经顺便替师弟挡过一次天劫,因为自己体质特殊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徐家却就此一代代地把他当作恩人。
随着年岁渐长,战争和人类发展给天地自然带来的灾害让他心烦。他早早辞别了朋友去了不那么混乱的西洋,认识了比他还大个百十来岁的刘岩,爱上了音乐和表演艺术,最后理所当然地迷上了音乐剧。他在音乐剧文化正当繁荣的时候在西洋潜心学习,天地灵物生来就缺乏的热烈情感被一点点填满,他开始一点点带上生气,又一点点想起了故乡。
西洋的船队打开了古国的门,郑棋元在欧洲听得开战的消息,在他并不那么理解却又无法阻挡的强烈情感驱使下,离开了剧场和学院,赶回了曾生养他的土地。
他在黑土地上参了军,战功赫赫,却在很多很多,多到他根本数不清的染着鲜血的刀光剑影结束后逃了军功奖赏,只在不少人心里留下一个会为了山河遭到摧残而嘶吼着冲入敌阵的身影。
漫无目的地飘摇了些年头,最终他循着记忆南下,从此顺着温热的季风和湿润的山林,在1980年的暖秋中留在了那个一直在等他的音讯的宅院里。
郑棋元后来想,自己曾经的“参战”,似乎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保卫人民”的荣光:让灵物心碎的似乎只是孕育了他的一方天地遭到了摧残。
是以他总觉得自己亲近自然多于人,便总爱化形成动物。
徐均朔还是婴孩的时候他却曾经忍不住化作人形,只为了亲手抱抱那个孩子——许是因为那时无论他什么时候出现,化形成什么模样,小孩总会一眼盯住他,咯咯地笑,一次不落。南国孩子天生快乐而温暖,眼睛像是盛满了水,在郑棋元眼里又成了星辰的碎光。
徐均朔稍微长大一点后他就成了那只大猫,好方便在他学走路的时候有个东西扶,或者在摔倒的时候能垫一下——怪的是小孩一要走不稳当就会自己先蹲下,没一次真砸在他这个肉垫上。
后来徐均朔开始去念书,化成猫的郑棋元也好在他上学放学的路上远远缀着,以是徐均朔到长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山路从来没碰见过毒虫长蛇。
徐均朔稍大一些,徐家长辈曾想向之前一样他说明每天都一副懒洋洋样子的大猫的身世,却被郑棋元拦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怕这个像小太阳似的孩子听了父母的话,从此不会再来闹他,而是毕恭毕敬地叫他些“先生”“大人”。
跟着小孩儿来上海是他自己的主意。他请徐父破了“不以仙术行违律法之事”的例给他拍了张符掩去了生气,又缩小了身形,跟着人上了飞机。
……说实话,郑棋元后来下了飞机以后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想不通自己为啥要因为小孩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远门提心吊胆以至于全程陪送。
憋死猫了。
他瞪着给他把脖子上的耳机线摘下来的小孩想。
郑棋元后来在徐均朔口中知道刘岩正是在他就读的这座学府教书,两位大妖找机会还好好聚了一回。
…………并不是在宠物俱乐部。
然后第二年郑棋元这位昔日挚友就来事儿了,说是女儿要出生,得回家陪老婆带孩子,生拉硬拽给他培训了一番,就将还没和新时代接轨成功的大妖推上了岗位。
至于为什么廖院长会让一个没名气没学历的旧社会余孽当正教授?
别问,问就是那天在宠物俱乐部碰上了。
07.
说回这次的事,正如徐均朔所说,有些戏剧化。
郑棋元需要在徐均朔在家的时候,维持事儿精猫主子形象,又得在上课的点准时抱着教材挂上笑容出现在教室。要完成这种高难度的两点一线靠普通的交通工具显然不行,郑棋元于是在办公室里和客厅角落各设了一个传送阵,他启动的时候就可以迅速从一边到另一边。
幸好徐均朔选了所有他的课,要不他可能就得弄个分身出来替他在家哄着小孩了。
郑棋元在家里走折叠空间的捷径都会等到徐均朔出门,在学校却稍有些风险。好在刘岩早帮他和廖院打过招呼,单人办公室里的摄像头做一下手脚,剩下的只需要郑棋元在门上设个禁制就行。
……不过坏就坏在徐均朔总是跑到办公室找他,郑棋元也就顺理成章地给徐均朔一个人把禁制去掉了。
“要不小孩儿天天在外头敲门我听着头疼。”郑棋元如是说。
刘岩听罢耸耸肩。
“还有件事儿,”喉结微微滚动,郑棋元目光晃了晃,犹豫了一会才揭开嘴唇,声音越来越小,“朔朔他,前些日子说……他心悦我。”
刘岩那头传来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碎裂声响。
事实上,徐均朔不会敢和郑教授表白,更不会去和自家猫表白。
于是这聪明孩子就对着他家猫表白了郑教授。
事情的导火索是那天喻越越女士去上音看望自己去了西洋以后联系就少了的老友。
久别重逢,好闺蜜自然遛弯聊天请吃饭一条龙,虽然吃的是上音食堂,但还是挺高兴。
大妖们实在不讲究什么性别之分,在交往方面和人类的观念也不尽相同,是以他俩走得近,自己觉得没啥,在别人眼里却不是一回事。
那天中午徐均朔没去食堂吃饭,啃着面包抱着笔记本蹲在好兄弟宿舍里忙活着赶前两个月接的活的deadline。龚子棋作为“徐均朔暗恋郑棋元”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士之一,一中午听了一耳朵“郑棋元教授和不知名大美女”也不知道添油加醋了几轮的八卦,在徐均朔干完活回家之前拉着他尽数讲了一遍。
徐均朔听了“大美女搂着郑教授的腰俩人甜甜蜜蜜地在校园里遛弯儿”“郑教授在食堂夹菜喂给大美女”等一系列描述后眼泪都要出来了,把笔记本抱在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8要哭嘞徐均朔,”龚子棋大力拍班长的肩膀,给人晃晃得差点真掉下眼泪来,“世界上那么多人嘞,你非得盯着这个有老婆的,他又不知道你喜欢他,你图什么……”
如是劝说了一会儿,龚子棋欣慰地看到徐均朔振作了起来。男孩还皱着脸,却站起来:“对,我需要让他知道——我想要让他知道。我要和他告白!”
字字铿锵。
龚子棋觉得不太对劲。
龚子棋有点慌。
龚子棋看着就要表演边嚎啕大哭边表白的班长心想,那只剩一个办法了:“均朔,走,哥请你喝两杯壮胆。”
其实徐同学不喝酒也不会告白成功,因为郑棋元中午吃完饭就回了家,下午根本不在学校。
傍晚下了一场小雨,空气湿润的紧,郑棋元毫无形象地翘着猫腿靠在窗边看晚霞。动了动耳尖,他听见走廊一阵兵荒马乱,有两个人停在门前。那个熟悉的脚步声今天有些飘忽,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在叫他:“均朔!均朔,嘿徐均朔你先别睡,不是你钥匙放哪里了……”郑棋元从窗台上跳下去三两步跑到门边,跳起来按下门把手,靠在门上的人一下子栽进来,晃晃悠悠地扶了一下鞋柜才站稳。
这是喝多了?郑棋元看着换完鞋踉踉跄跄几步就倒在沙发上的小孩,歪歪脑袋。还站在门外的龚子棋低头看了看门口的大猫,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放自己进去的想法,并且当着自己的面抬爪毫不费力地关上了对猫来说似乎有点沉重的防盗门。
龚子棋:……虽然我的确是灌了徐均朔一易拉罐啤酒但是我是为了帮他你凶我干嘛嘞!
08.
郑棋元不知道怎么照顾喝醉的人,正想悄悄联系一下居家好男人刘岩同志,就被一易拉罐造成的醉鬼熟手熟脚地捏着后颈拎起来:“……”没大没小。
他伸爪子刚想给徐均朔一下,就看见小孩开始哭。不出声地,把脸皱的好丑地,哭。郑大猫伸出去的爪子停在半空,最后还是轻轻伸过去,给人把眼泪抹掉。
抹了两下他就放弃了,毕竟猫猫的爪子是刚不过水做的南方人的。
南方小孩坐到沙发上开始和他讲话,吴侬软语和着眼泪,让郑棋元的心一抽一抽的。
他说,我有个好喜欢好喜欢的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点管不住我的心跳啦。
徐均朔抱猫的手法和往常一样好,大猫这次却好像有些难受,挣开他的手落到地上,走了好几步出去,却还是一点点转身回来,跳到流泪小熊猫的腿上,让他有个东西抱着揉。
徐均朔呼噜着大猫的毛,晕乎乎地说但好像我之前就见过他,我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是我好像来的有些晚了呀,他心里已经有别人啦。徐均朔说,所以今天龚子棋拉着我去喝酒,我就去了。
我之前还没喝过酒呢,嘿嘿。
我好像不会说话了,徐均朔说,好奇怪。
小孩忽然坐直身子,把腿上的猫抱起来。他看着猫含着些复杂情绪的眼睛,郑重地、决绝地、好像把一颗跃动的心托起来:“㑚惊汝勿会仈,郑……棋元,我故锺意汝啊。”
哪怕你不会知道呀,我还是好爱你。
少年人因为酒精和混乱的心跳,没有察觉被拎起来的猫一瞬间僵硬的脊背。
“睶……”徐均朔喊着困,眼睛一闭,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郑棋元从他怀里溜下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过了半天,大猫才拖来了被子丢到醉鬼身上,拍了拍爪心,跳到脸红红的小孩怀里蜷成一团,心跳有些失速。
傻子。
他闭上眼蹬了醉鬼一脚。
09.
徐均朔坐在王敏辉床上流泪熊猫头,手一刻没停下蹂躏自己的头发:“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嘞,早知道今天我就不去找他了……”
徐均朔自从得知暗恋对象已有“女朋友”开始就有些消沉,围着郑教授转悠的时间大幅减少,全变成了一个人或者搂着猫的一个人的emo。
偏偏今天挺长时间之前就约好的一次会面避无可避,徐均朔只能卡着郑棋元平时下班的点,把见不见得着都交给缘分,别别扭扭地抱着书去人办公室。
徐均朔本意是按一按门把手看锁没锁门,结果一按门就无比顺利地打开,让他一眼看到了字面意义上正在离开的郑棋元。站在角落法阵里的郑棋元脸上的惊愕不比他少,随着白光一闪瞬间消失了身影。
徐均朔自然而然地把对方的惊异神色当作普通人不小心启动了传送阵的惊惧,也顾不上别扭不别扭了,从口袋里抽了一张符纸,毫不犹豫地趁阵法光芒未暗几个大步踩上去。
传送完成的一瞬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徐均朔手里的符甩出去削断了一棵有些眼熟的绿植时信号开始阻塞。
他一头雾水地环顾自己干干净净的小窝,在某一刻整个人僵在原地。
郑棋元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坏了,一出阵法就变形态直接条件反射了好吧。
小孩儿但凡你晚来一秒今天这个事儿还能圆回来。
郑棋元刚刚在人面前换回来的猫咪脑子直接过载,一整个直接变成【猫猫呆滞jpg.】
才目睹暗恋对象丝毫没有发生自己刚才想象中的危险并且似乎很熟练地回了他家变成了他家猫的徐均朔:……
一人一猫呆愣地对峙了一会儿,徐均朔撒腿就跑,把门哐当带上,进传送阵都没忘了拿的书扔了一地。
大猫懵在原地,不一会儿两只前爪捂住脸,直挺挺倒在沙发里。
10.
刘岩在听完了老友的讲述后沉默了一小会,再开口声音里有些无奈:“所以棋元,你就是喜欢他的嘛。”
郑棋元佯作淡定端着(徐均朔的)杯子的手僵了僵。
“我说那你别扭啥呀,”刘岩在那边笑,“好不容易喜欢个人还不想让人家知道,你也倒好,人小孩一来找你慌得什么都藏不住了……”
郑棋元越听越泄气,放了杯子在徐均朔床上躺下,还习惯性地打了个滚,撇了撇嘴:“……什么玩意儿,他那么个小孩懂啥啊,这才见过几面的人就说…喜欢。”
刘岩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女儿,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那你知不知道你去上课的第一天均朔就来跟我打听你了?”
郑棋元愣了愣,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徐均朔的枕头角拈来拈去。
他对着传音符出神,听到刘岩说“他问我他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你”。
听着那头刘岩家小公主脆生生地笑,他忽地想起了也还是小、小孩的徐均朔。小小的一团刚学会爬就无师自通地开始伸着小肉手抓家里的这尊大佛,扑上去蹭来蹭去——
有时候郑棋元被他烦着了一天换八种形态他也照抓无虞,没有一次错过。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你这次也没看走眼呢?
郑棋元的手捂住眼睛,没一会又移下去,抚上胸膛。
朔朔,你可别惹我伤心啊。他傻乎乎地想着,手指感受着心脏一下下略有些急促的跳动。
“谢谢岩哥。”郑棋元把脸埋进床单里,声音闷闷的。
“谢我干什么,”刘岩摸着小女儿的头,“找均朔好好聊聊吧。”
郑棋元那边陷入了沉寂。过了一会,才有个声音委委屈屈地响起:“可是,朔朔刚才跑掉了。”
11.
徐均朔接到刘岩的电话时正在苦苦思考晚上的住处问题:“刘教授,欸……?”
龚子棋灌下两口可乐,拍了拍突然僵住的班长,小声问他:“嘿,徐均朔,怎么了?”
徐均朔龇牙咧嘴,再三确定了打来电话的是刘岩才视死如归地哼唧:“郑……郑老师宁、宁好啊。”
寝室里其他三人立马安静如鸡,顾易瞪着眼当鸡立断伙同王敏辉把徐均朔一把推去了小阳台并且贴心地关上了门。
“你好啊朔朔。”
徐均朔听见暗恋对象用软软的叠字叫他,心里的怂劲立马被苏的去了一半,再一开口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家里冷不冷啊?”
靠,我在说什么……徐均朔靠墙蹲下把脸埋在膝盖上,脚趾开始建造梦想豪宅。
郑棋元应该是被他问的懵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冷。”
徐均朔愣了愣:“那可以开空调,遥控器在……”“在书橱右边从上数第二个抽屉里,我放的我能不知道嘛。”郑棋元打断他,有些忍俊不禁。
他上一句还带着笑,下一句声音就软了下来:“我冷,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找我呀?”像被人抛弃了的小动物,怀揣着期待伸出爪子挠了挠徐均朔的掌心。
徐均朔张了张嘴,眼睛中流转过碎光:“你……在等我回家?”
“嗯。”郑棋元声音小了一些,显得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了起来。
“朔朔,”沉默了半晌,徐均朔听到郑棋元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又一下子弱下去,像是谁的心跳:“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不想在电话里给你告白。”
徐均朔猛地站起身,又一下被夕阳晃了眼,眼里的水光一颤一颤。他感觉心脏要超出负荷,整个人像是要炸裂开来,每一寸血肉都在秋风里叫嚣。
“宁办公室里的传送阵能帮忙开一下吗?我两分钟必到家。”
END.
一些小段子:
00.
刘岩:不是……棋元借我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我真的去门外了。
01.
事情的起因是徐均朔前一天晚上趁郑棋元累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软磨硬泡得知了自家大妖的曾用名。
徐均朔:“郑迪郑迪郑迪郑迪郑迪郑迪。”
徐均朔:“郑迪郑迪郑迪郑迪郑迪郑迪郑迪郑迪郑迪。”
郑棋元靠在一摞软垫子上备课,叫他烦得不行,下意识一爪子挠过去:“徐均朔你脑子瓦特了?从早上就开始嘚吧嘚有意思吗你。”
徐均朔熊猫抱头:“呜呜郑迪郑迪郑…不是说顺口了,你凶我,这不是从来没叫过吗,多叫两遍怎么啦。”
徐均朔拍拍胸脯:“再说我叫的是我老婆有问题吗。”
徐均朔:“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叫你郑老师、棋元、圈圈、宝贝、老婆还有郑迪辣。”
郑棋元:“……你还是叫祖宗吧。”
专业第一的小徐同学差点就因为打扰(本来就有消极怠工意向的)教授备课而被拎过去做剩下的课件。
02.
其实那天郑大祖宗在小徐同学回家之后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上演百年老妖对着二十来岁小青年倾情告白的戏码。
“但是他养成了每天都更爱他一点的习惯,”徐均朔如是说,“嘿嘿。”
03.
徐均朔毕业之后,郑棋元把刘岩拽回来重新干活,自己挂着客座教授的名神出鬼没。
某次两人食堂偶遇顺便聚餐,刘岩喝着小米粥说棋元啊,当时你为啥不直接弄个分身扔家里陪均朔,还不用成天两头跑,多省事儿。
郑棋元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这是欺骗小孩感情啊,你让他天天在家搂着个假我睡觉!?
第二天某著名郑姓大妖会吃自己分身的醋这件事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04.
龚子棋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曾经在徐均朔的小出租屋里聚头,当着任课教授的面公然讨论可以怎么水作业。
当时就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每次他们作业不认真的时候总会被郑教授在课上叫起来做交流。
05.
挺长时间之后,均棋二人和喻越越几个约饭,饭局上徐均朔一直高度注意着几人的互动。
郑棋元几妖在疑惑过后听了徐均朔声情并茂地讲述“大美女搂着郑教授的腰俩人甜甜蜜蜜地在校园里遛弯儿”“郑教授在食堂夹菜喂给大美女”等当年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郑棋元一阵恶寒,一脚踩在喻越越的MANOLO上。喻越越翻着白眼给了他一胳膊肘子,被一边的小孩龇着牙伸手拦下。郑教授皱着眉调动尘封的记忆,反应了一会才读档成功:“所以你就为了这回家和猫掏心挖肺?”
徐均朔揉着手掌心傻笑:“嘿嘿,那不是此生就你一个怎么着都认不错嘛。”
可能TBC.(写段子我还是挺擅长让大家见笑dei)
以后可能会有同一世界观的后续?如果有人想看的话。
并且,感谢读到这里的宁。